一边埋怨着皇帝,一边取出袖中的绣帕帮皇帝把脖子上沁出的血珠擦净:“既然叫我帮忙,就应该知无不言,总是瞒着这瞒着那的,你看吧,自己伤着倒好。以后可不许瞒着我什么事来了啊。还有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想要谁继承大统。”
皇帝笑着摇摇头,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好好好,以后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那我也瞒不住你啊!不过选谁继承大统这事嘛,我还真不知道,都是我的儿子,有能力者居之我都乐意,就怕他们——”一提到这件事,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化,眼光悠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事情。
楼晚歌看不懂那眼神,不过还有一事她一直很不解:“皇帝,按理说他们都是皇子,是你的亲生孩子,可我怎么觉着他们跟你都不亲近没有什么感情的样子?”
皇帝略带忧伤的干咳了两声:“晚歌,有些事情,说了你也许不会懂。“愿得一心人,白头不分离”,可我是皇帝,有很多事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包括爱情和亲情,为了国家为了利益,我不得不娶很多人,我会有很多的孩子,可皇家出生的孩子,哪一个又能得到真正的幸福?都是命不由己,我也不能太过宠爱谁,那样招致的非议会毁掉一个人。这就是皇家的命运,既享受了世上最好的尊贵荣华,也要享受最独孤的伤痛。”
楼晚歌确实不太懂这些话,只是觉得皇家不好混,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风光无限:“为何不简单点,反正都是利益关系的后宫,那干嘛不直接立你最看重的妃子的孩子为太子,我看你就比较看中六皇子北辰嘛,干脆直接立他为储,这样前朝后宫,也就没那么大争议,立储一事一定,心浮气躁之人也会收敛些。”
“晚歌,你不知道,皇位继承,关系社稷,不能马虎,前朝**,民心军心,都得考虑到了,没有那么简单。要想坐上我这个位置,是有多么的艰辛,我是看中北辰,也有心扶他立他,可如今朝中几方势力鼎立,如果在此时立北辰为太子,其他几方必然不会同意,怕就怕到时候局面不受控制,几方一旦将矛盾摆在明面上,北月皇都就不会安生了,加上现在江湖之人多在朝廷,那千里江山可就没有太平日子了。加之近几年边境战乱频生,后宫也不得安宁,难呐。”
楼晚歌皱眉:“老头,你可是皇帝,只要你下命令,还会有人不从吗?”
皇帝似自嘲似的笑了笑:“对,我是皇帝,可我也是一个将死之人,朝中无人不知,或许之前他们还会唯我命是从,但如今他们都清楚,只有选定正确的下一任皇帝,他们才会有希望。至于我的话,他们顶多只是听听罢了。所以晚歌,你一定要帮我,北辰确是我最看重,也是我最信任的孩子,你一定要排除万难,前朝后宫,攘除奸凶,将他扶上皇位。”
“凭什么,老头,你可知道前几日我受伤这事,就是拜北辰所赐,你觉得我会再好心去帮他吗?”楼晚歌一想起北辰就一阵郁结。
“晚歌,这事我知道,北辰那孩子,就是生性多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你看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当帮帮我还不行吗?咳,咳,咳……”皇帝装出很脆弱的样子捂住胸口咳嗽着。
楼晚歌无语的搭上皇帝的脉搏:“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病的有多严重,敢……”话还没说完,她就紧锁起眉头:不对,老头,皇帝的病怎么加重了?
皇帝看出了楼晚歌的异样,急忙抽回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楼晚歌摇摇头,不相信的重新搭在皇帝脉上,待确定后,将海公公拉到一边小声问:“海公公,老头真的有吃药吗?”
海公公担忧的点点头:“有啊,每日按时按量,药都是我专门看着殿里的丫头们煎的,晚歌,皇上是不是出什么事啦,你怎么这样问。”
楼晚歌拍拍海公公的肩膀:“没事,只是病情有所改变,改天我再重新给老头开些药送来,你务必要让皇帝按时服药就行了。还有宫里的饮食,都得多注意啊。”
“嗯。这些我们做奴才的自是知道的,皇上的一切都是查了再查,特别是进嘴的东西,那都是验过好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