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翌略略扫了一眼,神色无恙,“虽是赝品,但是不可否认,执笔者临摹技艺出众。”
云苔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为何为赝品?”
迟翌慢条斯理地说道:“很抱歉,真迹被我收藏了。若是花夫人实在喜欢,在下也不能赠送,毕竟一个已婚妇人收藏一名男子的画像,不知到时候其他人会如何非议你我之间的关系。”
“你!”云苔一怔,脸上到有几分薄怒,随即口不择言道:“迟盟主,不,该称呼你为公子纳延,还是当年惊才绝艳的皇长孙赵晏呢?!伪装自己的身份,像个弱者一样龟缩在窝里又有什么意思?本应该是天之骄子的你,何必要隐忍至这副窝囊的样子!”
她句句逼迫,目光犹如实质的万千刀刃,然而对方的意图像是隐藏在浓雾后的海市蜃楼。
迟翌的目光有如古井了无波澜,嘴角仍旧弥漫着笑意,“赵晏已经死了很久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晋帝知道他还活着,那么你说晋帝会不会放过他?”云苔看着迟翌,声音逐渐带了一点引导之意,“之前迟盟主被朝廷暗中谋杀,如果不是我们花家,出手帮忙,迟盟主如今哪能安然在这里和我共商大业?”
迟翌道:“无论是有人故意泄露我的身份,还是赵濯的人真的查到了我的身上,赵濯先不会放过的一定是花家。花夫人与其在这里煞费苦心地游说我,不如优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
“赵晏,你本来是没有资格跟我谈判的。”云苔面色狰狞,太阳穴上青筋突突崩起,仿佛隐忍了许久,“阶下囚有何颜面谈条件?!”
“花夫人当然可以刑罚我,也可以直接取我性命,”迟翌浑然不在意地说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花过林老了,赵濯一定会吊着他一口气,让你们来救他。留给你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而你们恰好又需要援助。”迟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我死了,那么花家再与北望盟为敌,恐怕便要万劫不复了吧?
他继续道:“花夫人想要赢得更好的条件无可厚非,然而虽然我是阶下囚,可是一开始你就没有弄清楚,决定权也许并不在你那里。”
他依旧风度翩翩,嘴角含笑,“我想,把筹码都提到面上来,对于这次合作,可能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吗?”
云苔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似畏惧又有些彷徨,下意识地问道:“那么,迟盟主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麓山书院,救花过林,你们需要多少人马,我都答应。”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醇厚低沉,最后一句放轻了声音,仿佛呓语,“大陆先生和小陆先生的心血,不能留给你们。”
云苔忽然疯狂大笑,“迟盟主真是算得一笔好买卖,拿花家已剩下唯一的资本来换取一个也许过林能被救回一条命的可能性?你是觉得花家找不到别的外援,还是觉得花家剩下的人没法救出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