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和亲的人选却从她换成了李柔月。她这样算计突厥王子,将来哪里还有好日子过?颍川公主是怎么死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怕突厥王说她是水土不服暴病而亡,那些高官重臣,还有她的母亲都装作不知。
屋子里的碳很快就烧热了。林缜在屋外道“公主,微臣得进屋来,请拉上床帘,免得微臣冒犯了公主。”
李清凰应了一声,却根本懒得没动。
林缜把烧红的热碳放进了铜壶里,再把铜壶烫过了她的衣裳,只听嗤得一声,白烟冒起,吸走了她衣服上的水汽。
她看着看着,忽然道“林大人,你真是……好贤惠啊。”
林缜差点没拿稳手上的铜壶,他低着头,语声清润而又温和“公主说笑了,微臣是寒门出身,会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
李清凰没再说话。
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如影随形,紧紧盯着他不放,简直就像是想要扒开他的衣裳来。林缜顶着这灼灼的目光把衣服熨干了,连手心都完全是湿的,他把手上的衣服叠整齐,觉得不太满意,然后拆开,又仔细地叠了一遍“公主?”
李清凰低低地嗯了一声,语调上扬,还带点疑惑。
林缜脸红了,他不但是脸红,就连脖子和耳根都红了“微臣之前冒犯了公主……”
李清凰看着他,忽然想到,之前她是怎么会以为他是跟那些男宠一样,会想方设法去爬她母亲的龙床呢?明明他脸皮这么薄,人又清高骄傲,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
她拢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忽然道“你再走近一点。”
她现在身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肯定是没办法走下床,那就只能麻烦他过来。林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准备上断头台似的毅然决然走到床边。她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又伸手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我从前对你有所误解,到底还是欠你一句道歉。”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你对你的未婚妻肯定很好,又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我祝愿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将来若是摆酒,也要记得请我喝一杯。”
安定公主从来都很少参加什么花会和诗会,更不用说出席婚礼了。她若是能来参加某位朝臣的婚宴,起码也说明了她对那人的另眼相看,甚至还可以说代表了女帝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