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沉重地拍了拍傅铮的肩膀:“自然。”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余日中,傅铮笔耕不辍地抄了两份书。抄到最后,他已经练就了双手同时执笔,当真是亲力亲为。
易然每日都去书房关怀傅铮一遭,参汤鸡汤甲鱼汤换着花样带去,傅铮起初还表示一下自己的愤怒,到了后来已经十分平静,面无表情地喝完汤后继续笔耕不辍,还能心平气和地探讨一下明日喝什么汤比较好。
这日,易然提着食盒走出去,小砚走了上来:“小姐,姚次辅着人来同你说,让你傍晚时分过府一叙。”
易然往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告诉传信之人,我戌时初过去。”
想了想,她复又问道:“姚次辅没什么其他交代?”
小砚挠挠头,片刻后恍然:“对了,来人提了一句,说什么昨日的甲鱼汤不错。”
易然笑起来,挥手道:“让小厨房好生做上一道,晚上我给老人家带过去。”
果然,还是傅铮最为了解他的老师。听闻姚恒之平生无甚癖好,唯于吃这一途上颇为痴迷。她这几日打探了一番姚恒之的口味,特意请了城中最为有名的浮云斋的厨子来,每日送上盒丰盛的酒菜过去,也不通禀,只待姚恒之归府前置于府门前头,如此数日,姚恒之果然松了口。
松了口便好办了,她有诸多问题想要问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姚恒之应该知道些什么。
小砚继续道:“要叫姑爷一道吗?”
“你姑爷在认真抄书,咱别打扰他,”易然颇为同情地朝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对了,甲鱼汤记得多炖一份给他送去,再加些枸杞当归,好生给他补上一补。”
到了姚府,姚恒之拉着脸坐在正堂,脸上的褶子都颇为肃然地叠在一处。易然与他见了礼,也不理会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径自提了食盒放到桌上,掀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易然先把姚恒之讨要的甲鱼汤端了出来,白瓷盆中盛着乳白汤汁,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屋中蔓延开。姚恒之忍不住抻着脖子看了一眼,瞧见易然笑吟吟看过来,又迅速缩回去,摆出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两只鼻孔复又抬了起来。
易然觉得他这变扭模样颇为有趣,清了清嗓子:“眼下汤方出炉,最是鲜美,您可要趁热尝上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