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唔”了一声:“不止杜兴之事,三年前的我入仕不久,没怎么在这趟浑水中走过,看事情尚有些青稚。如今回头再看,总觉得有些不对。”
易然皱眉:“哪里不对?”
傅铮摇摇头:“我说不出,但前世杜兴如何会无缘无故便狗急跳墙,以他同陛下的交情,就算罪名坐实,至多不过贬黜出京,可这般一折腾,分明是自寻死路。他入朝这许多年,应当明白这道理才是。”
易然沉吟片刻:“你是说,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不止推波助澜这般简单,”傅铮叹口气,“此人必然是能取杜兴阖族性命的角色,杜兴多半是被胁迫的。甚至连他贪墨一事,都可能与此人有关。”
“是端王?”此时杜兴势头正盛,满朝文武鲜少有能与其相抗衡者,这人选,除了端王,再无旁人。
傅铮寒声道:“又是他。”
易然的眉皱了起来,她觉得傅铮每次提起端王都有抑制不住的恨意,这恨意不是朝堂争斗这般简单,倒像是浸着什么血海深仇。她努力回想了许久,中对傅铮的身世一笔带过,只说他父母早逝,家族凋敝,如今看来,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她尚在斟酌着要不要开口问上一问,傅铮已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夜深了,早些睡吧,不然明日早起该精神不济了。”
易然应了一声,却仍是毫无睡意。她又闭眼数了许久的羊,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胳膊被压得有些麻。她极轻地翻了个身,翻到一半,听得下头傅铮淡淡开口:“还没睡着?”
她被吓了一跳,探身去看傅铮:“你还在想事情?”
傅铮抿抿唇,没有否认。沉默片刻,他开口道:“实在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别的吧。”
易然警惕地瞧着他:“做什么?”
傅铮含笑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易然想了片刻:“要不你来讲个故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