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延曾说,头发为证,你屋内有人!
月凉如水,世子房内的地板铺了厚厚的毛毯,屋内点了小火炉,莫名还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心升起。
盛宝筝感到毛骨悚然,一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准备上床,才掀开被子,猝不及防看到被子里有一个男人,吓得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丫鬟们提着灯赶来,焦急地询问道:“世子怎么了?发生什么情况了?”
说罢,关心的丫鬟们便想推门而入,被盛宝筝拒绝了。
他捂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说:“没事,你们都退下吧,我刚刚看到一只虫子,被吓到了而已。”
听他气息平和,丫鬟们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待步履窈窕地走出回转长廊,被这米粒般的小雪和呼啸的冷风一吹,才似懂非懂地醒神,这都十月底了,世子房内怎么还有虫呢?
床上的男人,仅着一身单薄的白衣,鸦羽似的墨发随意的垂在肩侧,面庞上浓眉如剑般扬起,偏又肤色苍白如纸,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一言不发时薄唇微抿,衬着眼角那一颗红痣,俊美得惊心动魄。
对方只是静静的,对他并没有敌意。这是一张极眼熟又陌生的脸,与段霜有五分像,又以那人为原型画出来的人物,竟活生生从画本中走出来了。
不知道是否移情心理作祟,盛宝筝心跳如鼓,他注意到男人手上的一串红绳,试探叫了一声,“小白?”
“你不是早有所怀疑了吗?”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狭长的凤眸,与狐狸模样时如出一辙。
盛宝筝顿时一笑,眼睛也微微弯起,“白狐居然真的变成人了,好神奇。”他那双猫儿眼,很实诚地无法从对方脸上挪开。
甚至还有点想上手,“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人是鬼,是狐妖还是仙君?”
殷凤渊见他这一副小色皮的样子,饶是他和这个小少年同床共枕几个月,早已知晓对方心思坦荡又荤素不忌得很,当下表情很是复杂,“你倒是不怕我。”
心真大。
他顶着真身皮囊出现,还是第一次遇到凡人如此热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