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么?”深夜,君尽欢坐在亭子里,一盏一盏的喝着酒,亭子下方的水池里倒映着一轮圆月,他盯着那轮圆月,只想把那轮圆月打碎。
“他们已经坐船离开,看不到了。”他的探子低声道。
“真的走了……”君尽欢喃喃着,又重重喝了一杯,酒从他的嘴里洒出来,又溅湿了他的衣衫,“让人做好准备,明日五更就返回京城。”
“王爷,眼下已经临近午夜,明日五更出发太早了。”探子低声道,“您一路从京城赶过来,都没能好好睡上一次,再如此赶路回京,实在太劳累了。”
“无妨,去准备吧。”君尽欢不敢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让凤穿云也随我一起回京,再传我命令,谁敢背着我去追杀凤衔珠和千镜离,我即刻杀了凤穿云。”
凤穿云虽然被他捅了一刀,但那一刀并不致命,他都算好了的,那一刀会让凤穿云吃大苦头,却不会马上要了凤穿云的命,只要救治及时,凤穿云还是能活下去。
“是。”探子也不敢连劝两次,“小的即刻去准备,请王爷也早些歇息。”
君尽欢又喝了一杯,然后趴在桌面上,闭上眼睛,任由酒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他是醉了,醉了好,醉了才能睡着。
他就这样睡着了,然后他梦到了凤衔珠,而且他在梦里清醒的知道他是在做梦,更令他奇怪的是,他在梦里居然能清楚的记得他从见到凤衔珠的第一眼起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明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完全不将凤衔珠当一回事,甚至几乎忘掉了她,可现在,他却那么清楚的记得她?
明明,他都记不得他利用和抛弃过多少女人了……
他的梦到凌晨五更时嘎然结束,因为他的人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在这个时候将他叫醒,然后他在恍恍惚惚中坐进马车,驶往天泽城。
在漫长的途中,他始终浑浑噩噩,似睡似醒,不知身在何处,不曾下过马车,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就像生病了一般。
但他知道他没有生病,他只是、只是还不习惯罢……不习惯再也见不到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