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滚下略显苍白的脸颊,湛长风似乎久违地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极限,四肢百骸都在叫嚣放弃,然后变得麻木,仅凭着意志支撑行动。
裘万尊之前被紫金电光钻入身体,伤了血肉骨头,血丹带来的爆发,也让他不堪重负,动作越来越缓滞,错觉自己已经举不起长棍,可他还是不断发出攻击。
棍剑相抵,没有光与影,没有气流爆裂,没有强大的威力,就像两个初学的人,拼力战斗。
他们都明白各自已经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裘万尊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想别的事了,仅剩的意识平静而坚定,唯有不能先倒下!
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笑话!
他绝对不能先倒下!
然后,他站着死了。
湛长风用最后一丝劲儿拔出重剑,没有力气去吐纳元气,没有力气动一根手指头,好像也站死在那里了。
她坐在紫府中,很久以前,她不知道这玩意儿叫紫府,是灵魂和识海所在。她如果不掌控身体,就会以意识一样的形态跟在做主身体的易长生身边,别人看不到她,她却可以看到别人,或者待在紫府里休息。
那个时候,身体和紫府,更像她们的房子,她也不会去在意与易长生无关的人事,因为真正与她有关的,只有一个易长生。从头到尾。
湛长风在想,此刻易长生就沉睡在自己身边,那么是谁趁着她虚弱接管了这具身体。
她看见那把还沾了裘万尊血的重剑抬了起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或易长生掌控身体的时候,俱都感同身受,好像是自己在做一样,然现在,她很清楚有人在试图囚禁她的意志。
一只素白的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止住了抹喉的动作,随即敛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