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水市到云台县的路可不好走，来来往往的运煤车把水泥路压得坑坑洼洼。马路上扬起的阵阵煤灰让许念打了好几个喷嚏。
见状，许阳伸手关掉前后的窗户。
公交车里坐得满满当当，车里的人早已对漫天煤灰习以为常。因为淮水市多煤矿且又靠着淮河，淮水市的厂子多得很，煤矿厂、洗煤厂、造纸厂、发电厂……淮水市直到二十世纪初依旧是徽省人均收入最高的城市，供应着沪市四分之三的电力。
淮水市的人是有钱的，但淮水市的贫富差距也极大。富在城镇，穷在农村。城镇居民多是大厂职工，而农村还处在一条裤子全家人穿的阶段。
但是在原身的记忆里许家好像过得不算窘迫，吃得饱饭，穿的暖衣，连红砖房都住上了。要知道现在的农村多是泥巴房子，许家在小许村算是独一份儿了。
难怪许文昌和王淑莲夫妻俩在厂里工作近二十年也没攒下来钱……照这样看，应该是补贴在老许家了。许念托腮，她现在倒是明白汤春香为何多出双筷子也要养着许薇，这是怕许文昌夫妻俩甩手不管老许家了？
许念看了眼身旁的许阳，才十六就已经快一米八了。或许继承了王淑莲身材高挑的好基因，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许家三姐弟倒是长得都不矮，就连在乡下生活的许薇也是将近一米六的个头。
察觉到许念的视线，许阳转过脸来，“大姐，刘志杰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许家和刘家在一个大院里，许文昌在去世前是宣传科的科长，而刘志杰他爹正好是宣传科的科员。两家结亲的事是刘家巴结的，到处嚷嚷和许家是亲家，现在许家出事刘家倒是神隐了？
许阳咬紧了牙，显然还是没消气。
许念知道他心里所想，她之所以选择现在告诉他就是怕他脑子一热又把刘志杰打了，倒不如现在跟他掰扯明白。
许念只能坦诚：“我根本就不喜欢刘志杰。”
许阳蹙起眉头不说话。
许念见他这样知道他是不信的，于是接着说道：“刘志杰去大厂中学给我送汽水儿念情诗，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我怕他没面子才没戳破，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跟他搞对象。”
“那你怎么没回家跟爸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