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麻木的顺着脸颊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心疲倦了,旁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徐淼见着情形不对,一直默默的往后缩,待到如妃与庄妃,以及在场诸人都随着皇后跪下请罪之时,他顺利由另一侧的殿门溜了出去。
能不能扭转局势,就看自己的了。徐淼才跟着皇后风光了很短的时日,他还不想就这么快沦为阶下囚。更何况,心里还有一个真正放不下的人,为了她,在艰险的暗斗也必须反败为胜。怀着勃勃野心与不甘,徐淼抄了小道向着储秀宫而去。
正殿之上的气氛忽然变得很不同寻常,透进窗棂的光华,泛白而耀眼。如玥执拗而刚毅的跪着,这种气质正与她此刻的病态的脸色极不相符。较弱的身子,似乎根本圈不住她复仇的决心。
皇帝看着她,心下疼惜又无奈。一时间难以权衡,不由得无声叹息。
如玥也明白,真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便不是她与皇后的较量了。还要仔细孤注一掷的与皇上赌一把,看究竟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还是不由的害怕,看着那耀眼的光芒,偷偷收拾干净内心的忧虑。可若是她真的输了,往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
“你知道,朕不是不许你查。”终于还是皇帝退了一步,俯下身子,双手托起如玥。“朕是心疼你。”这句话带着皇帝暖融融的气息,扑进了如玥的耳朵。痒痒的,好似贴着他一样的温存。
“臣妾有罪,徒添皇上的忧虑。”如玥并非说着恭维的话,而是她真心不愿看见皇上这样为难。可如玥也是高兴的,她总算没有输。
如果容忍能不令他为难,如玥不惜忍下栾儿的血仇。如果说皇帝为了大局再怎么也不能废后,那么如玥情愿一辈子都困在这紫禁城里同皇后斗到底。
也许连皇帝根本不曾知晓,这一份红墙之外成就的情意会这样沉甸甸。支撑着如玥走进来,支撑着她斗下去,支撑着她一颗完整的心慢慢承受着无休止的磨折与煎熬。
可她不后悔,钮钴禄如玥永远也不会后悔。不是为了红墙里的锦衣玉食,不是为了攀上巅峰的光耀门楣,更不是翻手为云覆的权利独霸。只是因为那惊鸿一瞥,她已经无法将他忘掉。
“唔……”如玥闷吭了一声,随即便是金簪“当啷”坠地的清脆响动。
“如玥你……”皇帝慨然凝噎,显然是没有料到,如玥竟会趁着他不备,自己将金簪子拔了出来。“你这又是何苦?”
“臣妾没事,皇上……您不必担心。”如玥努力的挤出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勇敢。“皇上,臣妾很好。”
石黔默已经顾不得礼数,起身上前便当着皇帝与如妃的面,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为如妃包扎伤口。“臣来时并未携带止血的药,还请皇上命人去御药房取一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