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暗中,谢纵麻木地翻着微信通讯录,猛地停顿在父母的名字上,一丝忏悔被手机屏的光打得苍白无力。
他想到自己刚离家时,还经常和父母联系。他的父母都只是普通人,爸爸开了个小厂,勉强能维持经营支出,在老家这个条件算小康之上,后来他赚得多了以后,便支持父亲把厂子扩大,然而碰上了一场意外火灾,此后,老夫妻俩就只想太太康康过日子。
他们对儿子的唯一要求,也只是望他健康平安,并不期盼他干番大事业。
谢纵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们了。
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抑制着喉间的哽咽,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碰巧上厕所的卓非看到他卧室门缝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似还有说不清的细细声音传出,停了停脚步,无声站了一会。
第二天上午,小庄的“人体计时器”不负其名,一秒不差地准时踩进谢纵家门,开足火力向黑眼圈极重的二人炮轰:
“我昨天电话里怎么说的?让回家好好睡觉,不准打游戏,那话是被你耳朵吃了还是被信号卡了怎么地?”
谢纵努力撑着眼皮,一时被轰得耳鸣,无赖的话张口就来:“昨天风声太大,我没听清~~”
卓非道:“啊,庄姐,别没收游戏机,都第三套了。我的存档啊!我的存档!”
两人没能阻止小庄练得炉火纯青的魔爪,被一手一个从外卖堆里捞出,十分钟后,塞进了保姆车:“有临时工作,你们俩就在车上搞定洗漱吧。一会要去芒娱面试,这是个重要任务,给我打起十二分的工作态度!”
本来小庄来接他,应该是去舞蹈房,看来有新工作插进来了。
“芒娱?”谢纵有点惊讶,心下顿生不妙的预感。
他们的车还没发动,刚关上车门就被一人敲了车窗。
谢纵捂脸头痛,忙缩头缩脑地往羽绒服帽子里钻,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完全隔绝某人的视线发现他。只听小庄又开了车门道:“什么事?我们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