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钧万万没有想到,艳尸崔盈此时竟然就能够立起活动,记得原著上他是要到峨眉开赴前夕才能够勉强坐起身的,一下子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被她忽然暗算,催动水宫禁制,卷入下方水池之中。
这池位于北洞最底层,方圆不过十余亩,人若落入其中,立即便相对成了汪洋大海,千百条水柱朝天喷涌,波涛澎湃,烟云笼罩,那一颗颗的癸水神雷,便似无数气泡珍珠,铺天盖地一般倾泻而下。
好在连山至宝神异,那璇光尺所发七彩光圈,上下飞舞,随灭随生,癸水神雷落在光圈里面,往回一缩,碰地一声炸成粉碎,亿万雷珠同时炸响,密如爆豆一般,震耳欲聋。
这水宫禁制乃是全宫动力枢纽,不单是癸水神雷一种变化,那些烟云气雾,也能腐蚀消解人的身体元神,时间长了,即便不为神雷所伤,也要大损元气,而且遁法神妙,四面八方皆是泼天巨浪,水底另有一圈银光,生出无穷吸摄之力,强行拉扯着他向中心摄去。
金铭钧双手一搓,飞出无数拳头大的戊土神雷,落到水遁之中,炸起万道五彩尘霞,烟光垂天匝地,仿佛火烧云一般,以土克水,生生将万重巨浪炸开,从中分出一条道路,正要通过,那水遁又生变化,以水生木,青光大作,天空之中瞬息之间凝成一根根参天巨木,往下狂轰乱砸。
金铭钧所发戊土神光正被克制,连忙又以土生金,烟霞之中,卷起无穷银芒,还未制住天上木遁,水遁又生变化,因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巨浪一卷,庚金煞气便被一扫而光,紧跟着天上木遁禁制落下,金铭钧所发出的戊土神光也支离破碎,此为上木、中水、下金三重禁制,璇光尺上的彩色光圈瞬间全部破碎,他又取出太乙清宁扇,扇出百丈红光,清宁二气飞入阵中,方才使禁制稍缓。
这幻波池五遁禁法一旦有人有意发动,便具有无穷威力,此事圣姑暗中引路,崔盈全力施为,金铭钧《合沙奇书》到底还未大成,而且少与人争斗,经验不足,生克变化远远不如圣姑,虽然此时不是圣姑亲自催动,但五遁阵法占着地利,巨浪夹着数不清的气泡神雷,不断地发泄着蕴含的天地能量,再加上上木下金两层遁法相辅相乘,把金铭钧逼到了池水中央,上面水遁陡然闭合,看似轻柔弱水,竟然变得坚愈钢铁,两口仙剑随手斩去,只激起万道霞光,俱无损分毫。
此时北方癸水真气,化生五遁妙用,竟然逐渐把金铭钧压入水底,璇光尺仅能护身,太乙清宁扇虽然能够扇得千金万木灰飞烟灭,但五遁相生,永无休息,宝扇也仅能少阻其威力,不足以破禁而出。
崔盈在上面催动水宫禁法,水底风雷齐动,光景晦暗明灭,接连变化,四面八方有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疯狂挤压涌来。便在这时,艳尸崔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位道友,你今日已经堕入水宫禁制,再难逃脱。本来以你擅自闯入仙宫的罪过,便该让你身死魂销,只是我怜你修行多年,不忍你数百年的苦功以及一身仙骨毁于一旦,现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答应,可让我禁住你的本命元神,我放你出宫,去帮我寻一味仙草……”
金铭钧只觉得周围压力越来越大,知道是崔盈在逼迫他就范,也激发了胸中一股怒气,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害怕了水宫禁制,着急脱困的姿态:“仙子有何吩咐?我皆答应,愿意献出元神为质!”说着头顶上飞出一个白光小人,似火焰一样燃烧着,往上冲突,崔盈果然将水遁撤出一点空隙,接引小人上去。
金铭钧见小人飞走,转瞬间便听见崔盈一声惨叫,他早把昊天镜擎在手中,端起来向上照去,金霞飞起,光雨纷呈,宝镜神光所到之处,诸般宝物禁法种种后天变化皆不能运作,一时间水散云歇,金铭钧双手一扬,再次飞出无数戊土神雷,炸得全宫水禁翻腾如沸,然后不等其再次变化,早仗着昊天镜强行出水,飞到空中,只见下面池水不过十亩,回想起刚才波澜壮阔,如坠海中情景,恍如幻梦一般。
那水禁被金铭钧触动,飞起无数水龙光柱,倒卷上来,其中夹杂着无数道金银光气,正是金水遁法同时发作,金铭钧大笑一声,把太乙清宁扇往下一挥,金水全被阻住,他早借遁光从一个门户之中飞走。
幻波池内共是五洞府,九条甬道,八十七间卧房石室。此洞外分五行,暗藏五相,通体脉络相通,四通八达,他沿着甬路疾飞,这次却是又闯入东洞木宫之中,因他见机得早,并未促动禁法,仗着五行神光遁走,崔盈又被他七魔灯假变的元神所伤,如今正用元神与天魔七圣相斗,无空管他,才被他又从木宫跑到南洞火宫。
刚一进入门户,便听见水火风雷大作,一片弥天火焰,如潮水一般用来,金铭钧头顶上飞出雪魂珠,射出一道寒光精芒,所过之处,烈焰全被分开。金铭钧知道五遁相生相克,不等其变化,便直闯了过去,隐约间看到火宫之内,熊熊大火里面,有一个人影,此时已经被火遁生土,无穷沙障禁住。
他生就一双火眼,又仗着雪魂珠的威力,看见那火中被困住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皮肤黝黑,身材壮硕,头发全是卷卷,顿时一愣,认得是当初在慈云寺战场上遇到的那个孩子,似乎认识自己,当时一看到自己就满脸惊慌模样,吓得破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