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帝清洲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到了还是去上了朝,下朝之后径直便去往旧殿,一脚踹开了旧殿破败不堪的大门。
旧殿里荒凉得可怕,外表虽仍然强撑着雍容华贵,内里却如同腐烂的野草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帝清洲走到寝宫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傅颜渊只手撑着坐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似乎还是十年前的那一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褪了色彩,微微泛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骷髅一样死气沉沉。
见帝清洲来了,傅颜渊垂下眼眸,心里已经不在奢求任何事,只求帝清洲要么放过他,要么杀了他,可是偏偏这两种选择帝清洲都没做,仍然要和他纠缠不停。
帝清洲揪着他的衣领,目光扫过他干净的脖颈,眸子里微微颤了两下,他冷声开口道:“当年你生母赵贵人给你的那块儿玉到底去了哪儿?”
傅颜渊抬眼,好半晌才垂下眸,哑着嗓子低声回道:“丢了……”
“说实话。”
傅颜渊缄默不言,眼神涣散,如同草木般静静地看着远处。
帝清洲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冷言道:“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从来不值得的人心疼。”
傅颜渊沉默着,甚至没去用手捂自己被扇红的脸,他偏着头,凌乱的头发埋住了他的脸,将他的心缠成一团尘土,已经卑微到让他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梁太医,治好他,半个月后,朕要看到他健健康康地跪在长春宫。”帝清洲一挥手,摔袖便离去,傅颜渊睫毛微颤,心里一阵酸楚翻涌而来,眼泪不自觉地滴在了衣袖上。
原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羞辱他。
也罢,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在这种极度的悲痛中,他已经变得无比麻木,心都被刺得四分五裂,千疮百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傅颜渊过了许久,才如同回光返照般喉咙嘶哑着低声问道:“锦绣呢?”
小福子端着药碗放在一旁,闻言一愣,忽然眼眶红了,哽咽着说:“锦绣姐姐,被…被卖出宫去了……”
傅颜渊闻言,顿时头疼欲裂,他起身要下地,忽然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小福子和两个小宫女匆忙扶起他,梁太医也皱着眉走过来,神色忧忧道:“娘娘,您是久病之身,切勿再劳苦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