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照着兵书用兵十有八九兵败身亡,刘璋虽是西平巴郡、南定叟夷,没打过什么像样的敌手,可用兵上已是有了些心得了。
听得法正的话,被刘璋劝告多读读兵书的甘宁开口了:“法君说的对,张鲁犯了多项兵家大忌而不自知,败亡是早晚的事……不过某看张鲁当是知晓他眼下立营的位置不好,可他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还能退到汉水北岸去立营,将汉水南岸丢给我们,然后等我们渡过汉水的时候半渡而击。”
甘九挠了挠头,他有些疑惑:“张鲁要是将汉水南岸丢给了我们,那汉中的一半不是到了我们手里,到时候张鲁还怎么打,没得打了吧。”
法正解释了一句:“这正是张鲁布阵于此,前有高山,后有大河,宁愿兵家大忌占了个全,也要在定军山下堵住我们的原故……张鲁不在定军山下堵住我们,那汉中半壁就得落入我们手中,本来张鲁就处于劣势,若是再丢了一半的汉中,张鲁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杀,要么归降。”
“某看这米贼八成没有归降的意思,不然怎么会在定军山下立起围垒,明摆着想将我们逼出定军山,想着做一番困兽之斗。”甘宁道了一句他对张鲁心思的琢磨。
“是啊!”法正点了点头:“张鲁眼下都这般的困境了,还是不欲归降,负隅顽抗,非智者所为也。”
续而法正向刘璋请命道:“明公,张鲁既然不欲归降,当早日与其决战厮杀……如今我军抵达定军山的士卒已达八千人,虽说跋山涉水有些辛苦,还需休养几日,但第一批次抵达定军山的甘君所部,当可出战一番。”
甘宁闻言顿时面露喜色,他是行伍中人,想要进步就要打仗,立下军功才好平步青云,得封侯之位,因此他立即拱手向刘璋请命道:“明公,某帐下儿郎养精蓄锐已久,渴战之心犹如深秋山林,一有火星就是焚山之势……某请命出战,如有不胜,愿先立下军令状。”
“也好。”刘璋点头,他现下手中握有八千人,且一部是甘宁所统,皆是锦帆游侠,甚为骁勇,一部为无当飞军,身披铁甲往来山林有似如履平地,都是一等一的勇卒,虽说是八千人,但对上山下的张鲁万余人的军队亦是不怵。
刘璋正欲发令时,只见一名传递消息的士卒往他所在的地方赶赴了过来,并在他的亲卫验明正身后,将一纸文书递到了他的手上。
对于这名传递消息的士卒,刘璋是有点印象的,知道他是校尉沈弥的亲卫,唤作沈节,而沈弥现下在负责保障定军山蜀军和阳平关前蜀军的通道,避免在定军山的他们被截断后路。
同样知晓沈节身份的甘宁、法正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刘璋手上那封沈弥递来的文书上,想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这里法正是担忧后路被截断,他们这一支定军山的军队成了孤军,而甘宁和沈弥相熟,对沈弥有着十足的信心,因此甘宁没什么担忧的,只是好奇沈弥递来的文书信息。
刘璋扯开文书布袋的封口,掏出里面的书帛仔细的看了起来,他和甘宁一样,对治军严整的沈弥有着十足的信心,故而他面色轻松的阅读着这封沈弥递来的文书。
片刻后,在愈来愈快意的面色中,刘璋阅读完了沈弥递来的文书,接着他豪爽的笑了一声,向着投来询问目光的甘宁和法正言明了沈弥递来的信息:“文渊(沈弥)文书中道,张鲁想着截断我们的后路,派遣了賨贼袁约依山而行,已是被文渊击退了,而且斩获不少。”
闻言甘宁和法正顿时都和刘璋一样面露喜色,法正开怀的是后路无忧,甘宁则为沈弥立下军功感到高兴,同时他的内心越发的迫切了起来,意图从张鲁的身上好好啃下一桩大大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