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抚须而笑,道:“眼看着要大唐中兴了,到时我便功成身退,我们回琅琊隐居,‘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你说如何啊?”
韦芸一愣,她在长安待得好好的,可从没想过要离开。
若是杜有邻与卢丰娘说要隐退,卢丰娘必要说个没完,可韦芸就善解人意得多,点了点头,道:“阿郎可是因为那些传闻?不过是眼红颜家今日的富贵。”
“被人眼红,那就不是好事啊。”
“阿郎若决定要走,妾身自是没有二话,只担心孩子们担了这么大的担子,没人帮衬着,尤其是小殿下。”
她的心意,当然还是不走。
颜真卿也有志向未了,若问本心,也是不想走。
他其实已经犹豫了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心中自语道:“只有走了,才能向天地自证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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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薛白主动提议到洛阳就食,以缓解三峡漕运的压力,把空闲出来的人力物力组织起来开荒。
此事元载极力反对,上表称朝廷完全有能力通过漕运、和籴等诸多办法,筹措到关中所需的粮食。
于是,等到小朝议时,薛白忽然问道:“战乱以来,河阴、集津、三门等大仓都因战火而损毁,漕运也未疏通,粮草转运岂不吃力?”
“回陛下,半年内便可重建、修复。”
“那算时间,需再征六七万民夫吧,国库出得起这份工钱?”
元载隐有吃惊之色,犹豫片刻,道:“臣以为是值的,此事早晚要办,愈早办朝廷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