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挤了一大窝人,装模作样的,惺惺作态的,全都哭得真情实感,好像死的是他们的亲爹。
季白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眼神淡漠,没有一点哀伤,仿佛死的人不是他的爸爸。
来来往往,去一波又来一波。
他掀起眼皮,抬手看了一眼表,又看向二楼会客厅的大门,眼底多了几分躁郁,仿佛在等什么人,可惜,二楼会客厅的大门紧闭,没有人要出来的迹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会客厅的门突然打开了。
“小季总出来了。”
人群里,不知谁轻声说了一句。
季礼砚从门口出来了。
刚出来,他就被人群簇拥着,周围都是人。
季礼砚的身形挺拔,双腿颀长而平直,葬礼刚过,他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熨帖修整,衣角处没有半点褶皱,口袋里还别了一朵白玫瑰。
明明他的目光是柔和的,但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锐利。
大概是上位者的气势太过强盛,不自觉让人略去他的长相,不敢谈论他的相貌。
其实季礼砚长得十分俊美,他的眼尾很长,挑起来的时候带了一点薄红,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的金边眼镜,镜架连接处的那一点金,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矜贵和疏离,枯玫瑰似的唇色,放在谁身上都妖冶,但在他脸上,却显得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季礼砚的身边站了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
老人的脸色不太好,阴沉中还有几分难掩的颓败。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众人,咳了一声,对季礼砚道:“年轻人,奉劝你一句话,做人最好还是要明哲保身,免得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