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然觉得此刻的齐宴太像是那种好不容易得到糖的小孩儿了,轻易就能满足,却又过分较劲。

    他沉默间使劲攥着那点得来的甜头不放,又在暗处不动声色地碾碎周边簇拥而来的抢夺之意,然后自己再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将甜头吞吃入腹。

    例如他们刚刚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分明感受到旁人落在她身上的觊觎目光。

    他闷罐子当惯了,也不口头提醒,只是宣誓主权似的握紧了她的手,然后微微侧身挡住一旁接二连三投射过来的垂涎目光,与此同时还角度特别刁钻地将她和他紧紧相握的手暴露,转头锐利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去,像有实体,直逼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难而退。

    他以为她无知无觉,其实一切都尽入她眼底。

    车内空气闭塞发闷,手心的温度又燥又热。

    沈霓然瞥齐宴一眼,见他呼吸沉重,时不时就不适地皱下眉头。她舔了舔嘴唇,忽地卸下力道,没有立马挣脱。

    却又实在是热得难受,想到身旁的病人,她遏制住想要开窗透风的欲望,最后只是凝神望向窗外。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连带着窗外被雨水冲刷过的风景像一张张崭新的画卷快速翻过。

    许久,手心变得汗涔涔的,沈霓然垂首看着交迭在一起的一双手,一大一小,手背缠绕的青筋在白皙的肤色下脉络清晰、分明凸起,手机随便一拍都是手控党的福利。

    可是再赏心悦目的画面,持续的久了也不舒服。

    手上实在是黏糊得难受,沈霓然动了动手指,却又立马被一股力道下意识压迫着收拢。

    她反抗地抽了抽,依旧纹丝不动,再抬眼就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眸子。

    齐宴被她惊动,抑制不住轻声咳了咳,脸上浮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快速抬眼去看她,满眼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