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点了点头。
官员才走上前道:“常州每年都会有战事,朝廷也有相应的抚恤,朝廷的抚恤是根据杀敌多少和伤亡拨发的,常州将士记录在案杀敌的数目不少,然而为何杀敌那么多,却依旧要吃败仗?
我们去查验了卫所所有记载的文书,发现关于战事的记录就是一笔烂账,许多地方草率遮掩,报给朝廷的战事情况与卫所中的记档都不甚相同。
而且,自六年前开始,军户和招募而来的普通兵勇无一人取得军功。”
军营中许多将士听到这话先是惭愧,而后脸上露出愤慨的神情。
那些逃兵全都低下了头,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官员接着道:“我们继续查问,终于让那些兵勇说出了实情,因为他们斩杀的敌首,都被拿来给了这些世家子弟,这些敌首却仍旧不够世家子弟的用度,总兵官就向朝廷虚报军功,为了怕上官盘查,自然需要相应的贿赂。
卫所上有官员认罪,朝廷的抚恤金被他们贪墨,所以那些英勇杀敌,为此伤亡的将士和家人得不到半点的安抚。”
宋成暄清冷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每次战事仍旧是这些普通的军户和募兵冲在前,你们视他们为身份卑微的下贱之人,”说到这里他看向将士,“何为下贱?”
校场上的将士喊起来:“临阵退缩、胆怯叛逃。”
宋成暄道:“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士是袍泽,为了此战他们舍出性命,有的人甚至尸沉大海。
你们这些霸占他们军功之人,到了战场上通敌卖国,畏惧奔逃,才是真正的下贱。
此罪在军中该当如何?”
“杀……”
将士们的吼声震天响,仿佛要将积压在心中依旧的怨气全都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