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见了永和长公主,左不过也没卖长公主的面子,还絮絮叨叨说了长公主一通:“梓童鲜少下懿旨,一年送出去的懿旨都不到十数。她是大晋的皇后,与朕位置相当,她送出去的懿旨如同朕送出去的圣旨一般,不能再收回来。姐姐与其到朕跟前哀求,倒不如回去好生管教孩子,这些年有不少人到梓童和朕跟前告状,皆说城阳那孩子仗势欺人。朕相信梓童一定是又听到了什么,觉得城阳太过分了,才决意要贬斥她的。”

    永和长公主没求成情,反倒吃了皇后的闭门羹和皇上的挂落。她好面子,从皇宫回到侯府后,她命下人关紧大门,干脆不出去了,兀自在府里生闷气。

    “这些年刘嘉钰仗着县主的身份作威作福,不但对你不恭敬,对其他几位没有皇族血统的郡主也同样不恭敬。”大红灯笼飘在风中,底摆的流苏穗子随风吹去的方向晃动,苏成哲望着晃动的流苏穗子,语气平静地对苏蕴娇道:“想来皇后娘娘已忍了许久,此番可能是听到了刘嘉钰当街掌掴你的事情,实在忍不下去了,终于下了那道贬斥刘嘉钰的懿旨。”

    这只是苏成哲的猜测,要想知道皇后娘娘贬斥刘嘉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还是得去问皇后娘娘本人。

    苏蕴娇觉得二哥哥的猜测在理,毕竟皇后娘娘贬斥刘嘉钰是在刘嘉钰当街欺辱她之后。从昨天刘嘉钰当街欺辱她,到今天晌午,也就十二个时辰,刘嘉钰应该没功夫再犯下其他让皇后娘娘忍无可忍的事情。

    一丝由衷笑意从唇角蔓延开,苏蕴娇慢慢笑弯了眼睛——一巴掌拉一位县主落马,算来不亏。

    “想不想去落井下石?”苏成哲笑着问苏蕴娇。

    苏蕴娇洒脱地拨弄头发,“嗨,刘嘉钰这些年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此刻消息传出去,定有不少人会赶着去落井下石,不缺我一个。何况,”她理智道:“刘嘉钰与我之间嫌隙再多,那也是孩子之间的别扭,与大人无关。要是我这时候赶去落井下石,忠勇侯和永和长公主定会厌烦我,继而将对我的厌烦蔓延到国公府头上。”

    发间的杜鹃簪花往一边歪去,苏蕴娇慢慢扶正它,语气老成,“他们夫妻俩啊,爱记仇。像现在这样,维持表面的客套,谁也不得罪谁,挺好的,何必给咱们苏家多立一个死敌呢。”

    苏成哲眨眨眼,笑道:“说得跟你与他们往来过似的。”他从腰间别着的荷包里掏出样东西,递给苏蕴娇,“给你,今年的年节礼物。等会儿我再送一份同样的给锦华。”

    大晋有互送年节礼物的习惯。苏蕴娇接下二哥哥送来的年节礼物——藏花盘雕凤蝶琉璃镯子,顺势套在手腕上。

    “对了,说到节礼,我想到一件事。”她垂眸拨弄着二哥哥赠她的琉璃镯子,头也不抬道:“今年···太子殿下打算送什么节礼给圣人啊?”

    苏成哲没瞒苏蕴娇,“拳头大的夜明珠。殿下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听闻圣人甚是喜爱,当夜便让人摆在乾清宫最显眼的位置。”

    苏蕴娇意味悠长地“唔”一声。

    池煊果然是重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