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病了吗?你的脸色好苍白。”
顾时迁低下头,用手去摸左均的额头,晕开温柔水墨的双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和探究。
左均几乎是屏住呼吸,僵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靠近。
他害怕大一点儿的动作,甚至是一丝气息就会使眼前的画面坍塌成灰消失不见。
拜托,得到后再失去的残忍他完全没有办法再承受了——
直到额头传来实实在在的温热触感,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一瞬间迟钝的感官全都活了过来。
他听见远处警笛乌拉乌拉的由近及远,大厅里的摆钟锤摆在慢条斯理做滴——嗒的机械运动,衣料摩擦间的细微淅索声。
他甚至听到自己皮肤下有什么危险的、炽烈的东西正在涌动。
世界从黑白一瞬染上缤纷的色彩,盛满人间哀乐。
鼻尖可以嗅到洗衣液柠檬清香和咖啡的苦涩混合在一起的奇特馨香,是已经刻进骨子里的熟悉。
体温、气味、触感、颜色,这些使得顾时迁这个人的形象清晰而深刻。
明明想要张嘴呼唤那个熟悉的称呼,可是滚烫的眼泪先一步涌出眼眶。左均匆忙用手擦掉会妨碍他的热雨,光洁干净的手腕撞入视线时一怔,随即垂下眼帘。
到底是梦境和现实,又有什么关系。
“做噩梦了?”
顾时迁猜测着,掌心贴上左均的手臂,衣料下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