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前,陆菀才看见他的发上,肩膀上落了许多雪,连忙用帕子替他拂了拂。
“阿耶怎地也不叫人撑了伞再过来?回头阿娘看您这般,又要埋怨说您不爱惜自己了。”
陆远看见女儿言笑晏晏,才放下心来,动作潇洒地胡乱拍了拍,权当是清理了。
“这不是你阿娘派人给你送了些物件,你院中人说你被陆鸣叫了去,才慌慌张张地让人把我喊了来。”
他面色微红,却是冻的,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我可正在外院,赏着雪跟人饮酒作诗来着,就被喊来了救场。阿菀,你可得补偿补偿你阿耶。”
陆菀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她福了一礼,仰头笑吟吟道,“那我给阿耶送些下酒菜去如何?”
这可是意外之喜,陆远大笑出声,“那也不枉你阿耶来救你这一遭了。”
父女和乐融洽,这一幕都落到了才出书房的陆鸣眼中。
他觉得眼中有些刺痛,大约是雪地太白有些灼目。
极偶尔的时候,他心里也会忍不住地想,若是当年他不曾做出那个决定,如今可还会与陆远如此疏远。
更何况,还负了他此生挚爱之人。
但只要一想到宫中的小皇子,他又把所有思绪压了回去,陆家日后能否得偿所愿,重回第一等世家之列,这才是他所背负的重责。
历代皇帝一直在打压世家,只有与皇室血脉绑定,陆家才得以喘息蛰伏以待。
百世清贵,千年世家,莫不是靠着一代代家主苦心筹谋,无数人舍弃种种才得以维持。
他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陆鸣刻意绕开了那对父女,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