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门的开闭都有律令规定,守门的军士因着突如其来的大雪大多骂骂咧咧的,搓着手,私底下相互传递着酒囊,灌上几口勉强暖暖身子。
再有一刻钟关闭城门的时候,一队人马入了城,牛车上悬着的木牌上,缕金纹样的谢氏族徵在昏暗天色中闪着光泽。
此时有一骑绝尘而来,方才酒楼上放荡的桃花眼郎君行至牛车旁,才勒住了缰绳,他翻身下马,问着车内人的安。
“姑母安好,午间与同僚应酬,姑母可要恕我来迟了。”
车帘被婢女撩起,车内端坐的徐夫人就看见了自己的侄子,满身酒气,领口甚至还有些散乱,笑得恣意。
“他教你来的?”徐夫人面若冰霜。
徐凛也不回应,只扬起一侧唇角,“姑母便这般质疑我的孝心吗?”
“回吧。”车帘又被放下了。
这些年,徐夫人的性子可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徐凛随行在牛车旁边,心下叹道。
就在不久前,他喝酒听曲儿,正快活着呢,就被人从酒楼里揪了出来,扔到了温文清冷的郎君面前。
“谢询安,你这是做什么?”
徐凛拉了拉散乱的衣衫,满脸不悦,“怎地,从陆菀小娘子那受了气,寻我发火?”
他凑近了些,刻意用浑身的酒气熏着谢瑜。
“可要兄弟我教你些讨好小娘子们的法子?我徐正钦可是在花丛里打滚的人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呢,也不要你什么,只把你之前从太子那得的好酒分我些就行。”
凑得近了,他才注意到谢瑜手上的咬痕,登时笑得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