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雌雄同体之人。”
此言一出，那二人都看向了他。秦弱依然神情未变，他身边美貌的少年却是张了张嘴，像要说什么似的。最后还是秦弱道：“你怎笃定？天下之大，其物广博，你没见过，可不能说没有；那个叫梳音的妓子，不是叫他们找了去么。”
“医籍中确有记载过雌雄同体的婴儿，但大多一生下来便夭折了；况且他们也并非真正有雌雄双器官，只是一方畸形，或者形似；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如果真的有人既是男、也是女，那阴阳如何与之对应？这样的人出生已经极为困难，要长成人更是少见。你说的那位，他分明是男子，只不过……不过人道下裂，使那部分看起来像女性器官罢了。若有别的个例，也大抵是如此……世间不会有真正的雌雄同体之人。”
若是不曾见识过白葭兰那美妙绝伦的身体，秦弱也会认为他说得在理。只是如今他不仅见过，更摸过尝过，饶是沈学士舌灿莲花，他也不动摇。
白葭兰忽的从榻上站起来，拂了拂袖。他动作极为轻巧，素手理着服冠，满头青丝下，白皙的面庞上双眼既大又湿漉。看了一眼沈兆鳞，叹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秦弱还以为以他的性子，会直接脱衣自证，已经做好准备阻拦。听他这么说，且放下心来，等待着白葭兰动作，对方却一转话头：“这邪崇要行邪路了，寻不到真人，他们掳那异性胞胎，是要炼一个雌雄同体的俑出来。”
“……先生莫要胡言乱语，此事太过诡谲，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残忍的法术？”
“我又没说如何行事，你怎么知道残忍，想必心中自有猜测吧……再说有法还好，没法就是生炼。”
沈兆鳞忍不住问：“先生究竟是何人？”
“我今日听你讲《道德经》，你可知‘夷’为何？”
他问得突兀，好在沈兆鳞是叫人考惯了的，十分顺从地答道：“视之不见，名曰夷。”
“你如今可是视之不见——双眼看见了，心中却不知晓——我就是你所说的世间不存在之人，你却还不相信呢。”
沈兆鳞明白过来，心下更是诧异。他看了秦弱一眼，秦弱却盯着白葭兰露出袖管的几根手指。果然它们弹动着去解开衣带了，叫秦弱一把抓过来，按在身前：“不必如此自证……我可做人证。”
他对沈兆鳞说：“小白的确是雌雄同体之人；从嘉既然有求于我，我的话，你难道也不信吗。”
如此这番，沈兆鳞也不得不信。只是仍辩驳道：“物格而后知至，就算形象相似，却未必是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