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家搬出来,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陆竺詈整个人懒散了,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洗漱之后,才听着来福说,周家来了两波人,最先来的是周凒少爷,未进门,只是让张五转了一封信给周凛少爷。信,周凛少爷连看都没看,直接烧了。第二波人是周老爷,这会儿还在厅堂坐等少爷。
“没唤周凛过去?”陆竺詈奇怪的扫了一眼来福,接过来福递过来的菜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感觉睡多了,越睡越困。
“周老爷过来便要见少爷,并没未提见周公子的事。”来福本应称周凛为姑爷的,叫了一次被陆竺詈瞪了一眼,还并另嘱咐以后叫周凛少爷或是公子,不可称为姑爷,他又不是姑娘,叫什么姑爷。来福不懂少爷为何计较称呼的事,却仍是尊着少爷的嘱咐称“公子”。
陆竺詈闻言愣了一下,“与周凛说过了吗?”周老爷过来不寻他儿子,反倒寻他是什么意思?觉得他好说话?还是想谈什么条件?周老爷倒也是有趣,既然他已经等了很久,也就别差那么一会儿。陆竺詈一点儿都没有着急招待客人的想法,吃粥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慢。
“周公子在书房里看书,早起用过粥后,便过去了,一直没有出来过,周老爷刚过来时,挑云有去问过,周公子言,家中之事是少爷做主,且周老爷是来寻少爷,而非他。”来福如实的禀报周公子说的话。
刚入口的粥,差点喷了出来,陆竺詈不知要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尼到在他家当甩的掌柜,以为他不能赶人吗?心里略有些不爽,也有着昨天夜里被折腾的不满,昨天搬东西,虽然不需要他动手,可站在一边指挥也是很累的,拒绝做动作,居然还被啃,陆竺詈心情很不美丽。
吃完菜粥,陆竺詈也没着急去前院,缓了一会儿,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觉得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带着来福往前院走。进了堂厅,见着周老爷,陆竺詈脸上挂上淡淡的笑意,“书童不懂事,并未唤醒我,这会儿刚醒,便匆匆过来,还望周老爷见谅。”陆竺詈是不准备叫爹的,反正也不在周家,也撕破了脸,没必要装模作样。
周老爷很想怒斥陆竺詈几句,可想着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便不能说训斥的话。“昨儿为父因为心里装着事,说了些失礼的话,今天为父过来向道歉。”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周老爷的姿态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颇有一种“我已经摆了台阶,你就得下,别不识抬举”的架势。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就下了台阶,可偏偏陆竺詈不是吃这套的人。
陆竺詈上辈子是沉默了些,却不是一直都是沉默的,他的沉默是因为暗恋而不得,才会如此。以前的陆竺詈还是很吃得开的,叛逆期时,也跟着打过架,出过风头,读高中后才收了心,想考上母亲期望的大学,才把重心放到学习上,但遇到事,陆竺詈也没有怕过,高一时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拦路找他要钱,他是直接把人揍了的,事后还差点被记过,那会儿他母亲早已经去世,父亲也不管他,若不是成绩太好,让老师偏心,他的个人档案上,肯定会被记上一笔。
“周老爷似乎找错人了,您要道歉的对象并非是我,我也不过是刚进周家门几日,不该言长辈之事,您赶我出门也是应该的事,大公子是个疼人的,不愿我白白受了外面闲言与我同进同出,我心道感激。”陆竺詈觉得此番说话着实累,言不言,简不简的,不过看着周老爷脸色变了又变,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周老爷,做晚辈的有句话,赠送予你,古人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陆竺詈笑眯眯的看着周老爷,然后不待周老爷开口便叫人“来福!送周老爷出门,这几日陆家需要小修一番,闭门谢客。”向来福交待完后,又看向周老爷:“还请周老爷谅解,家中凌乱,需要数日整理,今日招待不周,改日让大公子在城中酒楼宴请周老爷做赔罪。”陆竺詈摆明了态度不想和周老爷谈,周老爷被连续噎了两次,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陆竺詈请出了门。
周老爷的脸色不好,陆竺詈的脸色也不好,谁想刚起床吃饱饭就遇到不爽的事,抬步往书房走,他得和周凛好好聊聊。周凛不会是真觉得自己是上门女婿了吧!给两间铺子就能进门?他那两间铺子月盈余,未必够他每月的纸张钱,想想陆竺詈觉得真亏了,刚刚应该让周老爷一并把周凛也带走。
进了书房,陆竺詈见周凛认真的写着什么,也不好直接打扰,便坐在一边,心里盘算着家财。铺子几间,放在背包里的银票有几百两,上好的文房用具一堆,现银几十两,之外的就是卖身契。还有一些结亲时,官员送的摆件,昨儿他趁机收进了背包,想到这里……陆竺詈方想起,之前两人成亲,官员可都是随了份子,这钱可都是周家人收着,他是没见着的,这个得要回来,不然以后那些官员家中办喜事,他可就是赔着钱还礼。
着谁去要?陆竺詈想来想去的,便把视线转到周凛身上,周凛此时已经停了笔,好像对比书上研究什么,陆竺詈觉得打扰人读书不妥,但又觉得不能让周凛做甩手掌柜,在外面做斯文书生,只知提笔舞文弄墨,不知柴米油盐贵。陆竺詈一直盯着周凛,盯得时间长了周凛也觉得别扭,便抬头看向陆竺詈。
“竺詈可是要用书房作画?”周凛以为陆竺詈寻过来是要用书房,又不好打扰他读书。陆竺詈着实善解人意,“你若想作画,直接告诉我,不用觉得打扰我读书而心怀愧疚,夫人作画了得,为夫十分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