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车过路>灵异科幻>凤亦成枭 > -021-十三 原来人可以没有姓名
    死亡与重生往往一念之隔。

    当他决定握住手里这柄短刀时,他便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名字有什么重要呢?

    谁也不需记住自己,也不必记住自己,生亦何欢,死亦何哀?连诛三族已断了血脉,他再不姓何,也不是三公子,锦衣玉食的那段时光瞬间被侩子手举起的大刀斩成两段,干净利落,将他推进深渊。

    可能何家几代积善之福都报在了他的身上,侩子手一刀之下竟将大刀崩断做两截。这是大不吉,监斩官远远瞧着也不做声,侩子手见日头已过,收刀便走。

    当夜,又羁押回死牢的男孩被流放沙塔为奴永不许回。好说是捡回一条性命,可沙塔是哪里呢?传说是月亮落下沉睡的地方,半年酷暑赤城,半年冰天雪地。作物难活,盗匪猖獗,人命亦如草芥。

    囚车出城那日正逢三月,倒春寒逼得已张开口的桃花缩瑟成团,押车的卒吏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里面是糟糠妻早起烫热的劣酒,又辣又烈,喝上一口从心口暖到脚底板去。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笑眯眯地站在官道边,他招了招手,借了一口酒,一条命,踏着一地的血色将手中的短刀递过去。

    他接下刀来,麻木地跟着男子上了一架马车。抬脚登高时蓦然回首,驿路断桥边的那株红梅突然绽开。寂寞无主,无人能懂。

    他不断换着名字,在每一次厮杀中存活下来便换一次,直到夺取了十三这个数字后,他便无输无赢直至今日。

    冯春生袖中长练一击不中,瓦砾迸溅,他不得不从殿顶翻身躲避。

    那少女一身赤焰般的衣裙在墨泼般的夜色中肆意飞舞,她笑得开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

    声音意外地哑,大约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可是,为什么要回答呢?

    “有这个姓?”少女感到疑惑,挠挠头笑道:“你来此找什么?”

    这少女看似漫不经心,可周身凌厉的杀气并不作伪。方才探手一击气势雷霆,实力可窥一斑。他暗暗握紧了袖中短刀,正面厮杀他向来不喜,暗杀才是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