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低矮的土墙边站着一个神情猥琐的男子,四下张望一阵,以为没人后便抬腿去翻那土墙。两个院落仅临这堵不足半尺高的土墙,一个成年男子轻易便可翻过。
他进了院中鬼祟地趴在窗上偷听一阵,除却那叶老儿如破风箱般断续的咳嗽声外再没什么大的响动。
月色正好,照出他一双大眼中的精光四射。岂不正是隔壁的泼皮无赖孙根生!
那大块头的男子忽地吸口气,压低了声音不解问道:“咦?你说他既进了院中,怎还徘徊不前?”正说着,又见那贼眉鼠目的孙根生急走两步来到院中晾衣服的地方一把扯过一件浆洗干净的长衫。
他几人都识得,十三来来回回穿的不过这两件衣裳罢了。虽旧了些,却总是干净整洁的。
到底十七聪明些,几乎在孙根生系扣子的瞬间便猜透了他的用意。十七连连摇头,脸上满是惋惜的神情。正欲前去,一旁的男子啧啧两声,口中道:“也是奇了,这穷人家连件破衣烂衫也是好的,大半夜不睡觉居然起来偷衣服?”
十七嗤笑一声,心思陡然一变,翻手拿出一块碎银子,轻蔑道:“今日走得急,只带了二两银子。也罢,谁敢与我赌一局?”
大块头来了兴趣,问道:“赌什么?”
“刀疤,你赌不赌?”
“呵,说来听听。”
十七慢慢笑起来,“就赌这个男人会不会被十三杀死。”
大块头闻言拿出一锭银元宝,嚷嚷道:“死,必死。都偷到家门口了,怎么不死?十七你那二两未免寒酸。”
刀疤没有应声,十七的脑子灵活,有时连峰叔也听他一言,今次怎会赌这样明显的事?他盯紧了那座土房子,只见那一团橘火晃了一晃,竟熄灭了。
他侧耳倾听,没听见女子呼救的声音,继而恍然大悟,这□□而来半夜幽会的戏码竟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了!十三究竟当这女子是什么人呢?这多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难道真的只当她是恩人?
刀疤想了想,又不太肯定,若是十三无意,这黄花大闺女又不是寡妇,何必偷情?大大方方嫁过去岂不美事一桩?再者,为何要趁着十三不在家的时候摸过来?还是说,十三这多年不肯离开,其实是对这女子有情,但姑娘无意,相中了隔壁家的小相公,十三从中作梗,这才逼得人家私定终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