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子里不都这么唱的吗?才子佳人被恶霸棒打鸳鸯,深夜幽会私定终身。啧啧,十三的确不是个好人,是能干得出这等恶事来。若叫他发现自己钟意的小娘子已被人捷足先登,这绿油油的帽子戴是不戴?届时不杀,颜面何存?
刀疤为自己想到了这一层而洋洋自得,十七聪明归聪明,但终归还是嫩了些,难能揣摩到闺房之事。他掏出银锭子,“我赌十三大开杀戒!”
十七乐呵呵笑起来,“成,你二人既赌他杀,我便赌他不杀。”
三人定了赌约后又伏在暗地里盯着那处房子,约莫着不过半刻钟的样子,那隔壁户的男人系着腰带推门出来了,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靥足饱食般,左晃右摇地来到墙下,一使劲又翻回去睡觉去了。
少顷,那团橘火又缓缓亮了起来。大块头正要探头,一阵劲风刮过,只几个纵跃间,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不是那十三又是何人?
他掸了掸袍角,正欲推门,却毫无征兆猝然回望,正与那三人视线相交。刀疤讪讪笑了笑,扭头去望十七。他是这次任务的头,理应看他的眼色行事。
十七缓缓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屋内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桑皮,桑皮,快,我爹不行了。”
十三转身进了屋。
大块头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方才那十三的眼神委实太过冷酷,好似已猜到他三人此行的目的似的。不知若他三人联手,是否能在他手下逃出生天?
这边叶家老儿恐是撑不过今晚了,那边冯春生收拾了细软刚刚翻出太子府。她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嘴角的笑意还未绽开,甫绕过太子府的偏门便瞧见一男子夹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从高墙上翻了下来。
冯春生躲避在一旁的大榕树下,抚着下巴瞧着那高大男子的身形格外眼熟。渐渐离得近了,面容便露了出来,居然是那唐门的门主——唐欢!
他竟没死?
不,冯春生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细细去瞧,他走路的模样和眼神全部是之前见过的样子,还有眉间的玄真纹也不见了。这哪里是唐欢,分明是唐喜啊!
再看他腋下夹着的小孩,巴掌大的脸孔和一双秋水剪瞳,许是伙食还不错,养的稍稍有了点人样。头发也不再枯如稻草,穿了鞋袜和一身不合体却保暖的布衣。冯春生难得蹙眉不解,随在唐喜身侧的不正是山洞里和狼生活在一起的孩子吗?
他二人怎么出现在京都?这三更半夜的居然能从戒备森严的太子府中翻出来,还不触动任何金鳞军,岂不天大的奇迹?这太子府看似铜墙铁壁,难道还存有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