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童点了点头。
冯春生满意地笑起来。眼瞅着日上三竿了太子还未回府,她倦了,唤来管家,“将她领去捯饬一番,衣物什么的怎还没送来?管家,我以前住的屋子呢?收拾出来给她暂住。”
她转头对这哑童道:“你随他去,不用怕。”
这边人才被领走,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侧耳细听,这种程度的声音当还在大门口的样子,怎还不勒马?冲撞了太子府的大门可不得了。她捡了块涟雨端上来的糕点塞进嘴里,甜而不腻,口感沙爽,厨子越来越懂自己了。
正嚼着,那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猛然勒马引起马儿高亢地一阵嘶鸣。冯春生猛地站起来,与此同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外面的光线刺目,照在来人身上勾勒出金线描摹的精致光景来。
糕点有些干,她噎了半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才勉强咽下去。不知怎得,她忽然觉得心虚,怯怯抬头看了眼来人的脸色,太子眼眶红得滴血,驭马疾驰使他呼吸紊乱急促,他虽没有平日里那般凶巴巴地望着冯春生,却反倒叫她生出一丝惧意来。
不是平日里伪装出的害怕,她觉得,赵群现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的风暴狂放肆虐,稍有不慎,他会走进一个极端——如果冯春生必须要死,那就死在自己的手里。
她不禁为自己冒出的念头惊呆了。
太子一边解披风一边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来,冯春生下意识退开两步,又顶着他沉沉的眼神上前一步站好。
白衣紧随其后赶到了,探头看了一眼冯春生,神色耐人寻味,好似终于宽心一般,轻吐口气,贴心地将门关上了。
冯春生张了张嘴,却没敢发出一个字。勉力做出轻松的样子,调笑道:“师哥你怎得在府内骑马?上次我骑差点被你打断了腿,自己立的规矩,不好自己去破坏呢,呵呵,是吧?”
太子随手将披风扔在地上,他已将冯春生逼得退无可退,她后背抵着案牍,努力向后仰着脸,努力保持着平衡。
“你说的极是,本王定的规矩,绝不许任何人破坏。每每说要打断你的腿关起来,可好像一次都没能做到,小九,你说本王该怎么和你算这笔账呢?”
冯春生一听到小九这两个字就头疼,这两个字代表师父的门规,师哥的家法,总之都得伤筋动骨,绝无好事。她咽了口水,脑筋转得飞快,脱口而出道:“不破不立,对,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嘛!说明事物正朝着新的,好的方向在发展……”
太子可不吃他这一套,抬手过来,刚触及冯春生的脸,她反手摸到那只匣子,忙举在脸前,“师哥你看我找到什么了?是可以将功赎罪的宝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