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将她蒙在鼓里。
事到如今,他送给她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婚礼,一举替自己扫清了前路障碍从容登顶,同时也替她除掉了威胁与隐患,使她安稳坐上匈奴大阏氏的宝座,她还有什么可不满和怨怪的?!
怪就怪她自己卸了心防,竟中了他的美男计!
这个男人,简直可恨可恶可怕至极!
一想到自己未来将与这样一个男人相拥而卧,同床而眠,兰佩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
从前,她曾对哥哥说伴君如伴虎。现如今,她可算亲手将自己送进虎口里了!
“大阏氏饿吗?一天没吃东西了,可要先吃点垫垫?”
喜婆饿得发晕,借由去帐外看看情形,让小狄和自己带着的小厮盯着喜帐,自己偷偷出去觅了点吃食,回来见兰佩仍一动不动地在床沿坐着,不禁有些愧疚和心疼地问道。
兰佩哪里吃得下,气都被气饱了,遂坚决地摇了摇头。
“大阏氏可是在等大单于?大单于今日双喜临门,前来庆贺的人实在太多,我刚出去瞧见他在金帐里被丘林部的小王们拦着进酒,右贤王和兰儋大人都在场,这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的……”
兰佩听罢,狠狠将头上的红纱一扯,露出有红似白的小脸,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说:“等他?谁说我等他了?我不饿!你出去吧,这没你的事了。小狄,伺候我更衣洗漱,我累了,要睡了!”
说完,她开始扯自己发髻上的金鹿簪和额前的珊瑚流苏,还有挂了一身的各色宝石珠串,那纵横交错的珠宝又大又沉,坠得她简直抬不起头来,想要摘取下来也甚是麻烦,胡乱拉扯,很快就绕成一团,理不出头绪。
小狄见小主毫无章法地对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撒气,赶紧上手帮忙,喜婆在一旁看着急得连连叩首:“大阏氏,这可使不得啊大阏氏,大单于还没进喜帐,你们尚未同牢合卺,解缨结发,您这,这就梳洗更衣,这......这等大单于回来,奴......奴是要掉脑袋的呀!”
喜婆说到最后,语气已是无助的哀求,只可惜兰佩不为所动,连同几根头发一同扯下发髻上的金丝珠串冷冷道:“我还没用膳,你自己跑出去找东西吃,若我说给大单于,你一样是会掉脑袋的!”
喜婆当即吓得噤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