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南约不出闻青禾,便约出了对方的丈夫罗钊。上次见面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罗钊对这个有救命之恩的医生印象不错,所以当对方提议晚上喝一杯时,他立刻就答应了。
晚上七点不到,他们在一家小餐馆见面。
酒过三巡,楚啸南对另一个男人有了基本判断:罗钊说不上太好或太坏,为人直接,果断。像大部分态度友好却不太熟识的Alpha那样,他们的话题由相互吹捧开始,接着是含蓄的自我吹捧,最后称兄道弟。
楚啸南说到了过去几年在西部的行医经历,当然,隐去了大部分细节。他见闻丰富,言语婉转柔和,面对罗钊抛来的任何话题都能给出略带恭维却不失见解的反馈,很快突破了对方划定熟人与朋友间的界限,聊起了更私人的话题。
“你也是平原州人吗?”罗钊问道。
“是,我在这里出生并住到十六岁,”他幽深的目光移动到玻璃杯边缘,轻微地晃了晃酒,“那年我母亲因病去世了。”
“啊。”罗钊言语一顿,似乎不知如何答复。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楚啸南微微一笑,化解了他的尴尬,“后来我就去了中央州念军部医学院,你知道,那里的奖学金比较多。”
“你的父亲呢?”罗钊问道。
“在更早之前过世了。”
“这样啊。”罗钊甚至对这个年长几岁、身世流离的Alpha医生抱有几分同情了,但他也很羡慕对方似乎看开一切的洒脱。酒精融化了他紧绷绷的内心闸门,他懂得年纪轻轻没有母亲的孩子过得多么辛苦,而这些情绪在罗家是禁忌,他无处诉说。
于是,罗钊少有地沉下眉头,那些情绪和话语像卡在喉咙里半干不干的水泥块,让他憋闷、窒息。
“我父亲走后,我和母亲过了一段困苦的日子。”楚啸南继续说到,“家里什么都卖了,我妈的几件毛皮衣服也卖了,最后就剩下一块旧怀表,舍不得卖,我后来带着去了中央州。”
“那个表盖里面有我母亲的刻字,我想起来就去看一看。”他说道,“不过后来……那个表也搞丢了。”他无奈地摊开手。
这时,罗钊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