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轻轻地斜视一下书桃,懒散地笑了,“是吗?是我‘给‘你的么?”她加重了某个字的读音。
书桃意识到她不肯善罢甘休,简晴画那边不见松动,喊了人来要把书桃扭送官府,书桃霎时间急了,大声说道:“是我向你借的!”
“何时借的,借了多少,什么时候还,你总得一一说清楚吧。”江羡鱼道。
江羡鱼穷追不舍,书桃只好回答:“半年之前,一共借了纹银二十两,还款的日期你没有说。”
书桃的语意模糊不明,明显就是要抓住这笔钱不放,简晴画不等江羡鱼说话,当机立断道:“现在就把钱还给人家。”
简晴画没有说“借”字,听到的人也并没有觉得不对劲,书桃与江羡鱼看不对眼,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借这么大数目的一笔钱,他们心知肚明书桃恐怕是用不上道的手段私藏了江羡鱼的钱,故而没有一个人出头。
“我的钱买了药,没剩多少了。”书桃带了哭腔,见没有人理她,又去乞求江羡鱼,“羡鱼姐姐,你可以在一年内赚到这么多的钱,一定可以再赚回来,我求求你,不要追回这笔钱好不好?”
江羡鱼歪头,觉得书桃的话实在可笑,她问书桃:“去给染坊浣纱的工钱你知道是多少吗?去店铺打下手的工钱又是多少?顶着烈日摆摊的盈利又有多少?你知道吗?”
书桃张口结舌,她根本说不出来,她确实出去做过工,选的都是些轻松的活,染坊的布料又重又厚很难浆洗,搬搬抬抬的会流汗花妆,更别提在太阳下暴晒赶集了,她的脸晒黑了怎么办。
“浣纱每清洗三次轻纱纱一文钱,粗布两次一文钱,绸布一次一文钱;打下手一月工钱是五百文,碰上客人稀少还要扣钱;摆摊每日盈利大约三十文,碰上打雷下雨一天收益全无。”江羡鱼笑得带了着苦意,“你却跟我说以后再用时间赚回来。”
书桃啪嗒啪嗒掉起眼泪,她咬着嘴唇哭道:“那我能怎么办呢?我的爹娘找到我了,他们说要带我回去老家,老家还有三个弟弟等着娶媳妇,等着两个女儿的彩礼钱来讨老婆,我妹妹才多大,怎么能任由他们祸害?他们说了,要是我不给钱的话,就直接领了我与妹妹回老家成亲。我真的是被逼无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谅解我呢?”
“是你不还我的血汗钱,为什么要让我谅解你呢?”江羡鱼问她。
“我有难处啊!你又没有什么难处,之所以努力存钱不过是想远走高飞找个好地方傍个富贵公子享福而已,哪里比得上我的辛苦?”书桃几乎是咆哮,她想不明白,不过拿了一点钱罢了,江羡鱼何必咬着她不放,光是那个李公子的家世就足以忽略她动的这点钱了。
“你辛苦了什么?”说话的是楚鹤,他默不作声了很久,现在突然出声,将身边的人愣了一下。
“我的家世难道不辛苦?爹娘生活穷苦,我与妹妹被他们扔到济幼堂不管,现下他们还要吸我们的血喝我们的肉,我辛辛苦苦帮工的钱都要给他们送去,天底下哪里来的这样的父母?我除了自己想办法还有什么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