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道更不可能,那是与他一样,高太后留下的人。
吏部尚书林希算一个,户部尚书梁焘不是,刑部尚书蔡京不是,兵部尚书许将不是,工部尚书杨畏不是……
苏颂这么算下来,暗自心惊,这些人确实不是章惇的党羽,他们都是宫里官家的人!
苏颂是第一次发觉,这朝堂,其实并不是‘新党’一家独大,而是宫里官家的人最多!
抛开六部尚书,御史台御史中丞黄履算一个,其他的满打满算也不足两手之数!
张可为同样在看着,作为工部侍郎,从熙宁年间一路过来,对朝廷大人物十分了解,他认真看去,保守估计的,只有五个!
五个人,怎么算结党?
一个尚书就领两个侍郎,若是在加上两个朝中至交好友,推行而下,岂不是人人结党?
有人算党羽,也有人暗自松了口气。章惇固然脾气不好,树敌无数,但在个人操守上确实无可指摘,若非如此,熙宁以来那么严酷,无孔不入的党争,他早就狼狈消失在朝廷了。
章惇静静的坐着,等了好一阵子。
堂内安静无声,章惇没几个党羽,结党营私,培植私人,任人唯亲自然算不上。
但这半年来章惇只手遮天,横扫‘旧党’,这与他们的固有想法完全不同,一时间接受不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一盏茶功夫又一盏茶功夫,章惇不等了,直接说道:“第三,你们说我阻塞言路,蒙蔽圣听。陛下一天大半时间在垂拱殿,路上可有阻拦?在座的,有谁没有去过垂拱殿吗?你们的奏本,除了被陛下留中,哪一道没有陛下的批注与大印?中书舍人就在外面,他负责奏本的进出,可以让他进来,给大家解释个清楚……”
众人听得是一愣一愣,他们发现,章惇说的完全是事实!
垂拱殿,外人进不去,但他们这些人只要求见,除非官家有事,否则都能见到,最多就是多跑两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