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才后悔,你松了手我便能自救。”雪念冷哼,喉间涩滞:“若是我先松手,你便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婢死一块。”
“如你所说,来不及了。”因为用力,导致萧含川失血过多,拽树干的手却如铁夹牢牢钳制,他深吸一口气蓄力,抱她的手欲将她扔上去。
树干遽然无法承受,陡然崩溃嘶声尽断。
“啊!”
只觉身体一沉手腕上骤紧,雪念惊呼出声,猛地抬眼望去,撞进他吃力的眼眸,手腕上被他牢牢拽住。
而萧含川臂膀上血流不止,渗透他的袖袍,腰腹衣物早已湿沉渗透大半。
他腰间的伤怕是在奔跑中就裂开。
霎时,雪念方明白他不是喜欢黑袍,是因为黑袍染血不易被发现,他替自己受了那两刀却不愿承认,在萧府的那一刀莫非也是他顶替了?体内莫名出现的洪荒之力是否也是他?
仰望他惨白的脸颊黏着几缕湿发,心口被扎得支离破碎,潮湿的眼眸乞求:“萧含川,你松手.....松手.....”
耳边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含川知道对方找来了,他看着她的双眼,这一路折磨到他几欲疯狂,此刻如猛浪退潮,碧波骤然风平浪静,萧含川轻声:“好,就依你一次。”
他果真松了手。
松的是拽在树干上的手,另一头却拽得更紧,凝着她,萧含川漆黑的眸子深处已经乱成一团,只觉自己无药可救。
两旁事物快速闪过,却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雪念头昏目眩,四肢百骸断裂似的痛,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见,她呼喊萧含川,发现声音只存于身体内,仿佛陷入无尽沼泽,将她的四肢乃至全部渐渐淹没。
萧含川,你在哪里?
追赶而至的黑衣人只瞧见断裂的树干,一只残箭、还有模糊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