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过奖了,”易然诚挚道,“一会儿就是陈卿卿的寿宴了,我得去看着点鼓乐班子,你要一道吗?”
傅铮摇头:“我还有些事,你先去吧。”
易然了然地点头表示理解,末了,回头问了句:“你一年的俸银是多少来着?”
傅铮疑惑地瞧她一眼,易然叹口气,颇有些惆怅道:“昨夜回去时想了想,觉得十万两写得少了些,颇有些后悔。”
傅铮:“...”
易然认真道:“咱都签字画押了,上头写的话便都是做数的。若往后你当真欠了银子,我可是要去同你讨债的。”
傅铮笑了笑:“好。”
易然瞧了眼日头,行色匆匆地走了。傅铮在院中立了半晌,转身走回屋中,从案上抽出张纸,提笔写了个开头,又悉数涂去,换了张新纸,如此往复几次,他撂下笔,沉沉叹了口气。
这奏折该递上去了,若因着一己私欲再拖下去,那些被绑来此间的灾民便要多受些无妄之灾,端王的势力也会愈发壮大几分。
他的手在身侧垂握成拳,指节因用力有些发白。良久,他终于强迫自己提起笔来,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臣铮言”三字。
陈卿卿的寿宴结束后,傅铮准备回趟京师。易然原本以为小绿会提出与他们同行,罗列了四五个婉拒的理由,孰料小绿有些忸怩地表示让他们先行,他还要在浣花寨呆上些日子。易然起先觉得分外疑惑,直到瞧见小绿蹲在陈小翠的墙头,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临行之际,小绿跑来请教傅铮如何才能讨姑娘的欢心。傅铮当即分外热心地将昔日传授给小傅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绿拿着个小本子奋笔疾书,记了满满数页。易然走过来时正听着个尾巴,她的嘴角抽了抽,从小绿手中要来小本子,从头到尾通读一遍,拿笔圈出其中两条,重新递给小绿:“除了这两条,其余的都反其道而行就对了。”
小绿将将从傅铮的指点中悟出些心得,听完易然的话,一时觉得整个人都迷茫了。
他咳了咳:“可南先生同你的感情似乎挺不错,早起时还看见你俩拉着小手在院里头说话来的。”
易然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同你南先生是个例外,总而言之,你若想追到陈寨主,照我说的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