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镇昨夜下了一场雨,却仍消不了越来越重的暑气,恰好它北面有座火岩矿近日开凿,一浪浪的火热乘风席卷镇子,像是在火炉里加了一把柴,烘得人晕头转向,某些修士买不起防热去燥的法衣,赤胳膊露腿,上演了把街头真性情。
此时镇子里最热闹的一家客栈已经人满为患,这家客栈坐落在镇子边缘,背靠着一条大河,它别出心裁得引河水入大堂,将大堂变成了一方水池,桌椅都摆在水上,客人吃饭都将腿脚浸在水里,另有清凉。
这原也是件舒心事,直到有个汉子进店后迫不及待地脱掉鞋袜踩进水里,熏翻了几条应景的金鱼。
“怪我咯?”大汉满面无辜,瞧得俩小二欲哭无泪。
“道长您先出来,咱店有个规矩,吃饭前先进隔间做个水疗,缓解一身疲惫。”
另一个小二忙着往水里扔净水石,顺带给一众客人赔礼道歉。
大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叹了口气,“你们这鬼地方太热了,一下没适应过来。”
他从水里爬起来,摆手道,“水疗就不必了,我已经晚来一日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道长原来是等人啊。”小二嘿了声,引手向楼梯,“您找的人在楼上第二间,去吧。”
“哦?”大汉拧干裤腿,拽上箭筒长弓,“这样啊,那我上去看看,对了,你们这里吃饭还要湿一身,着实不方便。”
您是来砸场子的吧,“道长,其实我们是有避水珠的。”
大汉选择听不见,蹭蹭跑上楼,抬手就敲门。
“进来。”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温软清爽。
咦,连是谁都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