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先生之见,皇叔寿辰,该备何礼相赠?”
柏云间垂眸,淡淡道:“不妨饰名姝遗之。”
不待太子做出反应,自宫里递出话来,要太子即刻入宫随侍。赵晋修沐浴后换了朝服,更衣之际斜眤了眼闲闲倚在牙床上翻话本子的冯春生,她吃好睡好,现在开始富养精神来了,真是讨嫌。
“昨夜与今日晨间,都去了何处?”
“嗯?”冯春生不知看到了哪一处,捂着被子咯咯笑着,闻声一脸荡漾地抬头,敷衍问道:“唔,都这个时辰了还要出门吗?师哥慢走,要乖哦。”
太子平静地神情急转直下,眼底的暴风雨呼之欲出,偏她沉浸在话本子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这段好,妙语连珠,深得老夫的少女心。”
赵晋修腰带也未系好,深吸口气,不善道:“本王见你日日嬉闹,功课日渐荒废,不知那《国策》可曾背熟吗?不过无妨,先誊抄一遍再抽你背诵吧。”
“什么?”冯春生这回听得清了,直起腰身不可置信道:“师哥在和我开玩笑吧?我连诵读还不利索哩,谈什么誊抄?”
太子居高临下扬起下巴,不屑道:“晚些时候,待本王回来抽查。若有遗漏,可怨不得本王责罚。”
冯春生放下书,幽怨道:“师哥你这许多年一点都不曾变过,我去了哪里,暗羽难道不知?何必非要从我口中再复述一次?你找的理由未免牵强,不过是看不得我舒坦,非要找事罢了。这么刷存在感,有失风度吧。”
太子静静看了她一眼,冯春生猛打了个冷颤,一把扔了手里的话本子,站起身殷勤道:“这些下人,也没个有眼力的,师哥这双尊贵的手,如何能够亲自来系腰带呢?放着我来,我来。”
眼见着日落西山,太子持一柄折扇往门外走,白衣上前耳语两句,他眉头微蹙,低声道:“小七,你换身衣服,随本王进宫。”
冯春生正撅着屁股捡话本子,闻言差点一头扎地上去。小七这个称呼是赵北秋惯喊的,每每叫她都没什么好事。她很不喜,轮排位她比不上那柄配剑她认了,可怎么能连一只枭都比不上?就算比不上那只秃头的孽畜,好歹也是第三啊,没成想居然前头还排着一只枕头和一挂瀑布!
太子听闻后矜持着没有任何表露,却也跟着这么叫了起来。
虽十万般地不情愿,还是被迫换了身压着菡萏花银丝毫缕的玄色衣袍,看着还算得周整。宫中不许配兵器,她干脆将那赭色绡系在腰间,最后扣上腰带,简直天衣无缝。